口腔科 段冰清*
去年七月,骄阳似张火伞。中午,天空亮得耀眼,好像一大张烧烫了的白马口铁板。路边垂柳的细枝一动不动,树影缩成一团,蒙着一层尘土的叶子都蔫蔫地打卷了。柏油路面也被晒得软软的,向远处看去,空寂无人的马路上,似乎有一片透明的蒸气在升腾。
然而,这么炎热的夏天,口腔科依然有几十个人在排队等候看病。我点了下鼠标,就听到外面的声音:请56号杨广建到口腔科三号诊室。当时心里还想,这个名字好老,应该是个中年人。过了几分钟,还是不见有人进来,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二号诊室的门口有人来回徘徊。我走上前,一眼就看到一个中年人带着一个小孩,我想难道是这个人吗?
“杨广建!”我喊了声。
那个父亲说:“我们是杨广建。”
我在前面,他们跟在后面,进了诊室我坐下,说:“谁看?”
那个小男孩说:“我看!”
我让小男孩躺在了治疗椅上,问:“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?”
小男孩指了指左面下面那个牙,我一看,真的唉,蛀的满大的。
“几岁了?”
那个父亲说:“十岁!”
“这颗牙蛀得蛮深的,而且要等十一二岁才能换,这颗牙治疗可能需要来二次左右,你们考虑下。”
“治!当然治了,要不然他疼,不好吃饭。”
我担心的事到了,他还是个孩子,我才来实习不到两个月,之前也看过一些小朋友,那些都是大哭大闹的,不是很配合,最终我都是以失败告终,交给我的老师去处理的。说实话当时心里冒了冷汗,不知道他配不配合,会不会和其他遇到的小孩一样不配合,要是不配合,咋办。看着那个男孩的眼睛,能看到他的那种疼痛,突然有种力量让我不得不不给他看。
“这个东西转的很快,你不能动,动可能就会碰到你,然后把你帅帅的脸弄伤了,听明白了吗?”
小男孩点了点头。
接下来,我开始操作,刚开始去腐质的时候,可能不疼,看那个男孩没啥反应,慢慢的磨得深了,可能有一些酸痛了。让我震惊的是,他没有乱动,也没有哭喊,只看到他的小小拳头握起来了,紧紧的握着,龋没去尽,只看到一个穿髓点。但这样还不够,总归要开大一点才好封药,才有效果。我知道再开大点的痛苦,我只好再给小朋友说千万不能动哦,有什么事举左手。说的时候还是有点担心,但还是做了,那时只看到小朋友拳头握的更紧了,眼睛紧紧的闭着,很明显能看到是在忍受,心里还是有点难过。
这时,他的爸爸在一旁说道,疼就忍忍,一会就弄好了,不要动。就这样看着小朋友坚强的忍受和爸爸的鼓励,他的治疗第一步完成了。在走的时候,小男孩说阿姨再见,他的父亲说谢谢医生啊!那时小朋友也成了我努力的动力。就连晚上下班的时候,感觉外面的天都是蓝的,几朵白云点缀着蓝天,真是美得不得了,空气中带有一些凉爽。
那时我的心很暖,是这个小朋友让我有了勇气,之前看到小朋友看病,总感觉自己不行,不去尝试。这次经历突然让我明白,只要有一定的操作技能,即使是小朋友,也可以游刃有余,也让我知道医生的责任重大,不光要治好病人的生理痛,也要让他们的心理不痛,温暖起来,那就是需要我们良好的实践技能和良好的沟通交流能力。我想我在接下来的工作中,也不会一遇到小朋友这样的病人就逃避,而是勇敢面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