输液室 秦桃
在输液室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人,比如一众萝莉与正太,被小屁孩们治愈了一大半。旁边那只蘑菇头被妈妈圆硕的手臂环抱着,一对大眼睛水汪汪的,跟着妈妈自言自语说:打针不疼不疼……后来一转头,都已经三绑五绑地挂上盐水了,果然是淡定地毫无动静。估计妈妈跟她解释扎针的痛就是被蚊子咬了一口(这成了妈妈统一的说辞),她就开始调皮地说听到蚊子叫了,偏巧碰上个非常特别的萌妈,在她耳边“嗡嗡”拟声,逗得小脸蛋乐地直转悠。对面站着一位长她很多的小男孩,一帮大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亲戚,接力棒似地为他轮流大气,“大男子汉啦,打针怕什么”“待会儿肯定不能哭”“小妹妹都没哭呢”等等……他的心里就算有千百个不情愿与胆颤,在一堆的前提和小美女面前,也只能神情尴尬地生生吞下,实在憋不住了,只能扭头往后面钻。
输液室,门庭若市。由于全天开放,每天老时间,所以有几张面孔已熟悉。很自然的就像见了“老朋友”一样打招呼。70岁的老头,一步步挪移,已是常客。老头支气管哮喘,老毛病了,大口大口地喘,还不停地咳嗽。子女陪在身边不停轻轻地拍背。昨天,老头的大儿子来看他,老头使劲擦着眼泪。一旁陪着的女儿对看客说,大儿子住的远、工作忙,难得来看他。周围看者都笑着议论,老头喜欢儿子,女儿天天陪着,儿子难得来一次就激动了。
对于老人,子女就是自己的延续,自己的寄托。不求什么,看到就开心。
二十刚出头的男孩,药物过敏。妈妈陪着来。“我请了假,放心。”妈看着儿子,难掩的疼爱。儿子说,不用的,没几天就好了。妈说:我已请好假了,儿子最重要。妈妈会陪在你身边的。过了一段时间,男孩的女友来了,两人四眼相对,柔情绵绵,妈妈识趣的坐到旁边去了。
对于父母,孩子是一生的珍宝,不知如何才好的疼着、护着;对于孩子,未来很丰富,他会有属于自己的另一个家。
成人输液室,“乖点,等会医生要来看的,乖点!”我好奇这里不应该有小孩呀?后来才发现,原来是个老人。一大群子孙簇拥着,老人木木地坐在轮椅上,满脸褶皱。估计有九十多岁了。
我突然热泪盈眶。也许是害怕自己变得那么老,也许是感叹生老病死、人生苦短。那么多的苦难,是人该受的。因果。可我还是非常伤感。人可以努力,但是生老病死是无法干预的,完全的无助!人,多么柔弱!